大家并没有因为和越夏同班就提前知道了越夏的表演内容，所以都是一样的好奇，只有刚刚帮越夏去搬乐器的李怀瑜一脸僵硬。
“诶，你不是和越夏是同桌吗？你也不知道她要表演什么？”
夏洛克凑过来问。
“马上演出要开始了，一会儿你自然知道了。”
看李怀瑜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好，夏洛克就不再追问了，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而这时越夏推着乐器出现在台上了。
本来还没什么精神的观众看到台上的乐器，都笑的提起了精神。
越夏笑得灿烂的，一点也不在意台下的窃窃私语。
在后台看着的谢莉红也笑了。
“她是来搞笑的吗？”
只看越夏往那一站，一身红衣，腰间束着黑色的布带，袖口用细布条扎紧。长发用红发带高高束起来，她抬起头来露出还带着微微婴儿肥的脸，突然浑身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以飞扬的青春作为燃料，就像是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此时比之前瘦了很多，加上本来皮肤就白嫩剔透，现在被一身红衣衬的娇俏，而这时才正视越夏的观众们都不得不叹一声，女孩长的极为亮眼，尤其是浑身的气质，既有少年的张扬意气，又有威严庄重的气势，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你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第54章栀子花
那是一个大堂鼓。
飞扬的大红色鼓身，淡黄色的鼓面,豪迈大气的外表让人们对敲奏者的印象往往都是粗犷狂野,于是当越夏红衣马尾拿着鼓棒俏生生的站在鼓后面的时候就对旁观者形成了一种反差的视觉冲击。
越夏没急着开始,她身后一张巨大的白色幕布落下,铺满了整个大舞台的背景,雪白的幕布中间，越夏像是滴落在上头的一点朱砂。
越夏举起鼓棒,于是光就出现了。
雪白的幕布上被光线交织成了一片幽静的桃花林。
桃花烂漫,一片空地之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乐器。
有丝弦，有管竹。
古筝,琵琶,二胡,中阮,扬琴,竹笛，箫。
还有或是抱,或是持着乐器的少女。
有人对襟广袖，有人半臂襦裙，有人交领齐腰。
或坐或立,在桃林的空地之中组成了一个乐团。
无一例外的,这些女孩都和舞台最前面的越夏有着同一张脸。
“铮！”
坐在古筝后的少女拨动了琴弦,随即就是狂风急雨的琴声传出,琴声如同夜风涌动,在星辰之间穿梭跳跃。
少女的手快速却又准确的拨动密集的琴弦，乐声越来越急促，直至**前却戛然而止。
“太炫了！”
台下的男生女生听着，音乐用一种极为震撼的方式演奏出来，立马都激动了，可是还来不及心痒未完的部分，又听见一阵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脆亮音色。
琵琶的声音清脆明丽，弹着熟悉的曲调，只见少女抱着琵琶，原来还明快的音色之中突然冒出金戈铁马，听者的心就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了，随着一片金戈之声越来越紧，即将被捏爆的那一刻，乐声再一次戛然而止。
“我的天，刚才那是琵琶的声音吗？”体育老师瞪大眼睛，旁边的音乐老师是一个懂行的。
“是绞弦。”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语文老师也忍不住开口。“以前没有见识过，现在才知道白居易的琵琶行写的真的是太贴切了。”
狂风怒号，硝烟滚滚，万马奔腾。
马嘶吼的声音将刚刚还处在震撼之中的人们唤回神来。
接下来每一样乐器都展现出了让人惊艳到几乎窒息的特色，当箫声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礼堂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谁也不说话，全神贯注盯着台上。
“砰！”
浑厚的声音响起，坐着的观众甚至觉得自己的脚下都能感受到有被那一声撞击而泛起的涟漪。
红衣的越夏举着鼓棒快速的敲击大鼓，每一声落下，那鼓点似乎都敲在众人心上，有的人已经控制不住的跟着鼓点开始抖腿or点头了。
鼓声暂歇，越夏看着台下，对着李怀瑜粲然一笑。
所有的乐器同时奏起。
那是怎样的音乐，有的人听见了大浪淘沙，有的人听见了苍鹰盘旋，有的人听见了山河日出，有的人听见了大漠孤烟。
有一股气化作了巨龙，盘旋在在了这方舞台之上。
……
乐声停下的那一刻，没有掌声。
一片温热的湿润惊醒了他们自己。
为何要落泪？
“这是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音乐，这是我们的传承。”
偷空来母校看演出的老人抹去自己眼眶对着校长感叹。
“咱们学校出了个厉害人物啊。”
这么多年，太多人追求西洋乐器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文化传承下来的乐器，此刻大家重新面对面，不是现代流行乐里偶尔出现的几声背景，不是天桥上凄凉的乞求，那是积攒了千年的文化，那是延续了千年的优雅，威严还有高贵。
他们就像是终于从浮生一梦里惊醒。
骨子里的血脉在沸腾，灵魂在强烈的共鸣。
此刻谁还记得别的？
越夏收起鼓棒，对着台下一鞠躬，默默的下了台。
她此刻只想说，没有用上编钟箜篌是她在让小孩子呢。
即使她说自己没有欺负小孩子，可她依旧拿了第一名。
……
李怀瑜和越夏一起回家的路上，李怀瑜看